如果要我再经历一次这万恶的“外耳道疖脓肿切开引流术”,我宁愿多上10节体育课。
由于种种原因,一个小小的外耳道炎硬是被我熬成了堵住整个耳道的疖。
一开始误诊为中耳炎,一拖再拖,成功地成就了我今天的“辉煌”。
看见医生脸上怜悯又无奈的表情我已经预料到大事不好。当我在心里默念:我是酷盖不能怂,身体已经出卖了我:喉咙里已经有梗塞感,是哭的前兆。于是我立即实施我的传统艺能:揉眼睛、假装打哈欠。然而不同于以往,医院这种特殊的环境,闻着消毒水的味道,眼泪还是不听使唤地流下来了。
母上大人去交费的时候,医生已经贴心地把我带到了隔壁的治疗室。护士姐姐笑得特别和蔼,我赶紧以“想上厕所”为由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现场。在多次进行心理建设之后,我只得迈着沉重的脚步返回治疗室。
握着母上大人的手,我终于躺到了病床上。用一个老套到不能再老套的比喻:此时的我就是待宰的羔羊。看着护士姐姐从容不迫地把器械消毒,蘸碘酒,我又开始不争气地呜呜呜。
这次已经不是简单的哭了,是嚎,那种声泪俱下的。
痛苦的过程总是漫长的。护士姐姐把冰凉的小刀伸进耳朵里的时候,我就开始尖叫了。之前无论如何也唱不上去的音现在轻易就能够到,嘴里还一边沙哑地口吐芬芳。这是生理性的哀嚎了,不是因为恐惧或是紧张,是因为这承受不了的的疼痛。我这种死要面子的人,怎么能像小孩那样哭闹。记事以来我从未在外人面前有过这样激烈的情绪,平时无论是数学没考好还是受了委屈,永远是自己一个悄悄抹眼泪。我感觉到耳朵里有温热的液体流出,具体是血还是脓水,我自然是看不见的。止血的棉花伸了进去,不一会儿又拿了出来,我以为结束了便想要起身。然而小刀又伸了进去,这一次更加用力地刮掉了一块皮。我开始疯狂踢腿,下半身已经不受控制,情感在催促我抵抗,我只好用尽最后的理智把自己的上半身摁死在病床上,尽量不动。医院的墙上挂着的防疫指南,我试图把注意力转移到那些大大小小的字上,但是当新一波的疼痛来袭的时候,叫喊声响亮得整个耳鼻喉科室都能听到。我甚至都能想象到自己那时的样子:整张脸都扭曲了,满脸都是泪水和鼻涕,腿疯狂地踢着,腰也在奇怪地扭动。
(恕我真的不想再回忆这个噩梦了,描写就点到为止吧)
当我终于从病床上坐起来的时候,全身都被汗水浸湿了。手里攥着的几张纸巾已经在压强的作用下变成一个紧密的球。面对刚进来的小男孩好奇的眼神,我只好尴尬地回应一个微笑。麻利地穿好鞋子下病床,我感觉我刚经历了一次新生。后来,听说长疖的位置周围有6条神经,难怪我哭叫得那么凄惨。
医院门口的时候,我觉得自己的背影像个勇士。
后记:
感谢善良美丽的医护人员,虽然她们下手真的很狠,但是业务能力过硬,刀刀到肉。
我从小到大都是一个极其怕疼的人。分享这段经历绝对不是为了让大家嘲笑我,而是告诉大家哭真的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。医院哭得稀里哗啦,倒是觉得自己把近期挤压的情绪都哭出来了,舒服了很多。
夏天快到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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